夜深了,梁子静静地躺在坝子中间的凉竹床上。一浪又一浪呜呜的松涛声拍着,似乎有双幽幽的眼藏在里面。远远的望去,在月光下显得更诡异。灵子撩着澡盆的水搓着肩背,那瘦削的背影在纯净的月光下更显白嫩。梁子翻了个身,竹凉床嘎吱叫了两下。不一会儿,凉床上有了细微的酣声。灵子缓缓起身。穿上衣服,倒掉水。这时,墙角蛐蛐的叫声更响,远处传来几声狗叫,灵子往沟那边望去,见不到夜行人,只有月亮山岗树影。梁子身边的孩子早已熟睡,吧嗒了几下口水。又一阵清凉的风,灵子似乎打个冷噤,吃力地抱起孩子,进屋睡觉。留下那还不觉累的月,不觉累的风。夏天的晚风,依然带着树木和苞谷的气味,到处吹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