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边缘的车前草 文 / 时光可可
当人生遭遇荒芜,我们是应该理性而虚妄的活着,还是应该遵从人性深处的回归?
——题记
十七岁的少女,婷婷而立,初尝人世间的丰盛,却在青春这朵烟花绽放得最绚丽的一瞬,在现实这道灰墙的阻隔下,举身飞向了寂灭,奔赴了那场最盛大的死亡。
现实的残酷轻而易举地打翻了那只羽翼初开的白蝴蝶,她带着满身的千疮百孔顺流迁徙,一路散落,一路流离。苦经跋涉之后,那只微小而决绝的帆,最终归于万籁俱寂的雷雨之夜。晨风唤起涟漪,一切万劫不复。
爱的破灭是《雷雨》中铺设的主线,毁灭的谶语贯穿了整个悲剧,缠绕着故事中所有即将为现实殉葬的人,丝丝入扣,无以挣脱。繁漪的一生摇摇曳曳,仿佛在雷雨中苦苦挣扎的一只孤蝶,她自省,却无力超越。初入周宅为妇,繁漪的对未来的幻想便已经全部幻灭,与周朴园之间这场无爱的结合像一场不知始终亦觉察不到疼痛的凌迟,分分秒秒继续下去,一点一点血肉模糊,注定落得一生孤寂,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看到光的出路。
繁漪与周萍之间的爱足够惊心动魄,他们超越了人伦不可超越的禁区,越了雷池,身陷迷途。与其说这是一场注定没有归途的漂泊,不如相信两人进行的是一场真正的人性回归。 若是义无反顾,那么沉沦于雷雨之中则是最好的归宿。
漫漫迷途,终有一归。
然而故事的悲剧背景来源于二人在内心的挣扎,来源于周平内心的动摇与怯弱,来源于割舍不掉的俗世教条,来源于背叛与移情别恋。
昏黄的背景让人想起俄狄浦斯。索福克勒斯的悲剧连着整片爱琴海。
刺瞎自己的双眼,甘愿被尘世埋没,这是人与人性之间特有的关系,无法割舍,难以永恒。一个人的未来不可能受困于他的命运,而只可能被他内心深处的人性烙印所禁锢。历史遗留的文字浸满了力透纸背的苍凉,人注定要被现实真真切切的残酷与人性的强烈需要所困扰,这单薄的生命中写满了四个字,在劫难逃。
面对这整座尘世起伏的喧嚣,站在人性的边缘,所有人,都只是一株陷入了深秋的车前草。北风萧杀,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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