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老师，没有什么好东西

时光荏苒，现在重提当年学堂仍沥沥在目。我是七十年代初上的小学，当时在老家邢台县的一个农村拆了一半的一所庙里。记忆中好像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破四旧拆的。破庙残垣断壁，夏季漏雨，冬天飘雪，上课时每人要带一块木板，放在腿上当做课桌，然后老师在用墨水洒在墙壁上涂成的黑板上写字。记忆最深的是我小学三年级获了一个县里的什么奖，老师通知我到操场（当时是农民用的麦收的场子）集合，读到我名单时，我起身就往台上去，可是班里的其他同学愣是扯着我说是念错了，结果回到家还大哭一场，正在哭声中，我们的班主任杨玉珍老师把奖状给我送到了家里，问我为什么不到台上领奖，我是有苦说不出，不愿意把同学倒出来，后来杨老师把我表扬了一番就走了。由于我家家境不好，没有钱给四清干部送礼，就被划到了中农里面，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年月，成份是很关键的，本来是一无所有，但又给你划到中农里，那就意味着你比别人强比别人富才划的。其实，只有有钱没钱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无论在学堂还是在劳动中，不敢有过多的话语，不然就要受到惩罚。听到有的家里每天村子里的大喇叭喊他们大街头上戴个高帽子扫街，总怕这样的事轮到自己头上。所以咬紧牙就是学习，盼着有一天走出这个地方。有时一天吃一顿饭也吃不饱，有时就拿凉水充数。时间久了，身体吃不消，就稍微吃点高梁面，就这样顶着，记得曾经吃高梁面整的拉不下来，我奶奶让我弯腰爬在地上，撅着屁股用铁丝一点一点向外抠。庆幸的是我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一直是全班第一名，成绩很好。我知道，成绩的后面是我的倔强、执着和决心取得的，但也要归功于小学的杨玉珍老师、赵景山老师的用心培养。 大约在七十年代末期，上了初中。初中位于现在的邢台市南康庄村，也是一座比较简陋的学校。当时邢台县南康庄人民公社中心学校，学校应该是全公社最好的。那个年代刚刚粉碎“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社会主义进入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但百业待兴，商业萧条。人们还没有从文化大革命的阴影中走出来，仍然是老一套的管理方法，深更半夜一喊，全村人都要到村委会集合，晚上处处是拿着机枪的民兵。农村的劳作更是如此，包产到户还没有开始，仍然是大锅饭，干一年还要欠生产队的钱，除了村干部能腐败外，谁的家里也不好过，都是捉襟见肘，但象征性的书本费还要掏的，可是家里没有钱，怎么办？虽然几块钱，但也是难死人啊？奶奶在一次生产队劳动中不幸摔伤，已经瘫痪了十来年，因为没钱用药，一直在床上不能下来，每天需要有人照料，哪里还有钱给交学费。印象中好像我和妹妹到麦田捡小麦换钱，不够就给生产队割草换钱，草是二斤一分钱，整整一个暑假，也没有捡够，因为你捡别人也在捡，剩下的就只能等我在矿务局的爸爸开工资了，说是等其实是一种奢望，因为钱还没有到，早已有了去处。不管怎么样，脾气暴燥的爸爸还是挤出了钱让我们上了初中。 初中的第一天，妈妈用平时省下来的做衣服布条用了几夜功夫为我们做好了全班最好的书包。我的心里别样的美啊，背在身上脸上始终荡漾的快乐，虽然别人的书包比我的好，但他们没有我的书包条条多，我也不和别人比，因为人家有钱的人多的是啊，因为是校区，来自各村的人都有，所以也有领导的孩子，就是村干部的孩子，相比较他们比我要有点钱。为了妈妈给我精心做的书包我也要好好学习，为家争光，走出这个因运动被迫回到的村庄，当时我心里想。可是后来全变了，因为老师的歧视。 当时从城里来了一个体育老师，好像叫张林合，是个小伙子，现在想来，人家到农村讲课已是不得已了，可能也是没办法留在城里，才到农村去的，但当时不知道啊，因为是城里的老师，我从心里特敬重啊，但他的人生观是变了质的人生观，对现实的世界相当不满，我们就成了他的发泄工具。在一次体育课上，点我的名字时，我稍微晚答了一点，一记足球就砸到我的头上，我说这个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当时还小，突然他用足了力气砸过来，谁能顶住？一下子把我砸倒了，然后让我到太阳下面站着，别的老师也没有人讲情，就这样我在太阳下面看着全班同学上了一堂体育课，如果就这样完了，我也没有事，最气人的是，他四处散布我这个同学不听话、将来也没有出息等等。当然有些老师是知道的，因为当时我在班里成绩是第一名，又是班领导。后来我离开这所学校时，这个张林合好像是因为倒卖假币和盗窃被判了几年刑。紧接着又来了一个英语老师，叫范千爱，是邻村的由于考大学没有考上，暂时任课的，说话的声音相当小，我个子大坐在后排，经常听不清楚，问多了，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就烦了。后来这个范千爱考上了大学，现在可能还在别的学校任教。最不能容忍是代数老师刘广风，现在在桥东区人大工作，当时讲课的声音如蚂蚁叫声，坐在最前排的人也听不清楚，试想，我估计他自己也听不清。但人家是刚从学校毕业自愿到农村教学的，虽然经验不足，可有问必答。语文老师赵增凡，是五十年代北京大学毕业的，那个年头被打倒了，不敢理直气壮的站出来讲话，后来平反后，赵老师被安排到邢台市第二中学，或多或少我是受了赵老师的影响的，包括后来上河师中文系，一直到现在又写小说又写诗歌出书什么的，可能是崇拜赵老师所起，因为他的同学后来我知道都是些部级领导，正是这些领导为他做的证，他才得以平反。对了，还有一个化学老师赵长柱，教书时正在考大学，因为没有考上，自己天天喝农药，乱折腾，大夏天穿着短裤在教课桌上睡觉，害的女生不敢进教室，在全校都出了名，不过后来终于考上了，现在是桥东一中校长。没有音乐老师，所以，我们班人人是乐盲，到现在除我之外，好像没有一个有点出息的，或在外工作的，或比我学历更高的。 你可以想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能培养出来高素质人材？人人都在为自己，想调走的在努力活动，调不走的面临下岗，不给村干部送礼第二个学期就没有你代课老师的份了，小学的杨老师就是这样，教了一辈子书，也没有转成正式的，后来更绝，一刀切，种地了。 生活在世间的人们，到了教师节都在随声附雅，什么桃李满天下，什么数老师最辛苦，什么比喻成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等等，离不了多少年儒家思想的熏染那堆东西，盲目附合。是的，我承认，的确有好老师，这就像生活中你的朋友一样，哪个人怎么能没有几个值得怀念的朋友啊，或者说影响自己一生朋友啊。 现在的老师更可恶，除了崔学生掏钱没有别的事情，已经完全违背了教书育人根本思想。现在的学校就是钱，无论老师还是校长，每天研究的是怎么钻法律的空子，多弄点钱，然后再改善环境，学校花点，自己捞一点。对外一个牌子，对内两种收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上学，谁的家长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为了取悦老师，还是不敢吭声，为了自己的孩子，当家长的实在没有办法。前几天我们单位办案，竟从一个卖淫店里当场抓了几个邢台市某中学的几名男老师，而且是群嫖群宿。试想，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