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是一直存在文的,即一直存在符号表达系统。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文的形态也发生着变化。整个中国历史的文出现了四种形态:文、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
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则开始具备字的特征。字与文的区别就是字开始用于表达语言,可以用一个公式表达字与文和言的关系:字=文+言。字是文和言融合和结果,也是文和言的孩子,文和言是字的父母。
在公式“字=文+言”中,当言的含量为零时,这时字=文,有文而无字,这是甲骨文之前的事。当言开始大于零时,字=文+言,字开始出现,这是甲骨文之后的事。而且字的特征随着言的含量提升而增强。
中国之外的文明,并存在文,就不存在从文到字的渐次的演变过程。号系统仅仅有一种形态:白话文,而不存在文、微言文、文言文。
扩展资料
1、如将目光从中国文明移开,而放眼整个人类文明史,就可以发现一个突出现象。中国之外的所有文字,实际是都是白话文,而且从一开始就是。
2、中国之外的所有文明,在字出现之前,均不存在文,即不存在与语言无关的符号表达系统。汉字和汉语是本质不同的两个东西,也唯有在中国,文字与语言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系统。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中国文化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汉语
作为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见证,汉字汉字很有说服力。
文字是文化的基本载体,记载了文化发展的历史轨迹和丰富成果。文字的发明,是人类文明得以传承,标志着人类进入了文明时代。数千年来,汉字这种具有特色的“方块字”,为书写中华文化,传承中华文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汉字文化内涵丰富,在今天为中华各民族人民所通用,是中华文明的重要标志。
(词汇,语法,修辞...就不知道了)
历史是一个粗线条的大师,它勾勒了全球化的进程,却忽略了人们为这个发展和进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幸好,历史又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大师,当今世界的趋势并不是单向度的。
中国的长项在于文化。中国文化近二百年来遭受了严峻的考验,已经和正在获得新生。近代以降,中华文化不但暴露了它的封闭愚昧落后挨打的一面,更显示了它的坚韧性、包容性、吸纳性、自省能力、应变能力与自我更新能力。
中国的目标应该是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建设文化大国。文化是我们中华民族赖以安身立命的根基,是我们中国的形象,是解决许多麻烦问题,实现持续发展、和平崛起与国家整合的依托。中华文化是全体华人的骄傲和共同资源。中华文化是当今世界上的强势文化的最重要的比照与补充系统之一,中华文化是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没有中华文化的人类文化,将是多么残缺的文化!
这里,我着重就一些个人的感受、经验谈一谈汉语汉字(海外习惯通称为华文华语)与我们的人文文化传统与现状的某些关系。
对于大多数民族来说,她们的独特的语言与文字是她们的文化的基石。尤其是使用人数最多,延续传统最久,语音语词语法文字最为独特的汉语汉字更是我们的命脉,我们的灵魂,我们的根基。
汉语属于词根语,汉藏语系。我的小说《夜的眼》译成了英、德、俄等印欧语系许多文字。所有的译者都向我提出过一个问题:“眼”是单数还是复数,是“eye”还是“eyes”?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汉语是字本位的,“眼”是一个有着自己的独立性的字,它的单数和复数决定于它与其他字的搭配。汉字“眼”给了我以比“eye”或者“eyes”更高的概括性与灵活性:它可以代表主人公的双眼,它可以象征黑夜的或有的某个无法区分单数与复数的神性的形而上的而非此岸的形而下的眼腈,它可以指向文本里写到的孤独的电灯泡。
汉语培养了这样一种追本溯源、层层推演的思想方法。眼是本,第二位的问题才是一只眼或多只眼的考量———那是关于眼的数量认知。眼派生出来眼神、眼球、眼界、眼力、眼光等概念,再转用或发挥作心眼、慧眼、开眼、天眼、钉子眼、打眼(放炮)、眼皮子底下等意思。
动词与系动词也是如此,华文里的“是”字。既是“to be”也是“am”,又是“was”,还是“were”,包括了"havebeen”、“has been”和"used to be”等。
组词造词也是如此,有了牛的概念,再分乳牛母牛公牛,黄牛水牛牦牛野牛,牛奶牛肉牛油牛皮牛角。这与例如英语里的cattle——牛、calf——小牛、beef——牛肉、veal——小牛肉、cow——母牛、bull或者0X——公牛、buffalo——水牛、milk——牛奶、butter——牛油……大异其趣。这些与牛有关的词,在华文里,是以牛字为本位,为本质,为纲,其余则是派生出来的“目”。这样的牛字本位,则难以从英语中看出来。
所以中华传统典籍注重最根本的概念,多半也是字本位的:如哲学里的天、地、乾、坤、有、无、阴、阳、道、理、器、一、元、真、否、泰……伦理里的仁、义、德、道、礼、和、合、诚、信、廉、耻、勇……戏曲主题则讲忠、孝、节、义,读诗(经)则讲兴、观、群、怨。然后是自然、主义、理论、原则……有了仁,就要求仁政;有了道,就认定执政的合法性在于有道,并区分王道与霸道还有道法自然与朝闻道夕死可矣;有了义,就提倡舍生取义的价值观念,有了主义就有“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有了原则,就有绝对“不拿原则做交易”……这些文字、概念、命题,不但有表述意义、价值意义、哲学意义,也有终极信仰的意义与审美意义。华文注重文字——概念的合理性与正统性,宁可冒实证不足或者郢书燕说的危险,却要做到高屋建瓴与势如破竹,做到坚贞不屈与贯彻始终。在中国,常常存在一个正名的问题。训诂占据了历代中国学人太多的时间与精力,然而又是无法回避的。许多从外语译过来的名词都被华人望文生义地做了中国化的理解,中文化常常成为中国化的第一步。这产生了许多误读、麻烦,也带来许多创造和机遇,丰富了人类语言与思想。这里起作用的是华文的字本位的整体主义、本质主义、概念崇拜与推演法(如从真心诚意推演到治国平天下),与西方的实证主义和实用主义,理性主义和神本或者人本主义大相径庭。
字本位问题在语言学内部是有争议的,但至少可以肯定,华文的字比拼音文字的字母不知重大凡几,而词与句的组合,仍然离不开字。即使不承认百分之百的字本位,也得承认七八成的字本位现象。华文文学讲究炼字,这与拼音文字大不相同。
汉字是表意兼表形的文字,汉字是注重审美形象的文字,汉字如歌如画如符咒。汉字的信息量与某些不确定性和争议性无与伦比。在中华民族的整合与凝聚方面,在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和身份方面,在源远流长、一以贯之而又充满机变以摆脱困境方面,汉字功莫大焉。没有统一的汉字只有千差万别的方言,维系一个统一的大国,抵抗列强的殖民化是困难的。比较一下中国与亚、非、拉丁美洲其他国家的被列强殖民统治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中华文化的力量。比较一下社会主义的苏联与社会主义的中国命运,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华文化特别是汉字文化的强大生命力。
相传当年仓颉造字的时候“天雨粟、鬼夜哭”,何其惊天动地。汉字的特殊的整齐性丰富性简练性与音乐性形成了我们的古典文学特别是诗词。现在中国大陆的幼儿不会说话已经会背诵“床前明月光……”。武汉的黄鹤楼虽系后修,非原址,但是有崔颢与李白的诗在,黄鹤楼便永远矗立在华人心中。黄鹤楼、滕王阁、岳阳楼、赤壁、泰山……因诗文而永垂不朽。
在推广普通话(国语、mandaren)的同时,中华方言的丰富多彩正在引起人们的重视。吴侬软语,三秦高腔,川语的刚嗲相济与粤语的铿锵自得,尤其是各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同样是我们的语言财富。它们影响着乃至决定着我们的民族音乐,特别是多种多样的地方戏曲、曲艺和少数民族歌舞。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一声乡音,两行清泪,乡音未改鬓毛衰,万方奏乐有于阗,中华儿女的乡愁乡情永不止息,汉字文化便是中华儿女的永远的精神家园。
在华文中,“国家”既包含着“country”,也包含着“nation”,同时包括了“state”的意义,知道这一点,对于理解国人的国家民族观念,忠于祖国的观念与爱国主义的情愫有很大好处。在华文中,“人民”一词有自己不尽相同于 “people”的含义,而且“人”与“民”各有不同的乃至划分等级的含义。这些知识与思考,对于理解中国的政治生活与政治语言大有帮助。越是有志于中国的改革开放与现代化事业,越应该理解并善于运用几千年的中华文化的传统,趋利避害,将大胆变革与稳定发展结合起来。我的河北南皮同乡张之洞提倡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他所信奉的“厉行新政,不悖旧章……”等原则,也许在学术上是浅薄的与有懈可击的,然而却是语重心长的。
我们中国应该明确地放弃汉字拉丁化的目标。我们实在难于从bai ri yi shan jin,huang he ru hai liu这29个字母上读出唐诗的效果。我们应该更好地进行汉语汉字的教学、传承、研究、数码化应用与审美化创造。我们应该创造出无愧于祖先的语言艺术的传世之作。我们应该更加重视在世界上推广普及华文与汉学教育,为此加大投入。我们应该在语言文字上对各种媒体与出版物提出更加严格的要求:少一点错别字,少一点洋泾浜,少一点文理不通。
我们所关切的汉字文化毕竟是全球化时代的民族文化,是面向世界的开放的与面向未来的文化。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是说我们的文化要有自己的传统,自己的立足点自己的性格。同时,只有开放的面向世界的经得起欧风美雨的与时俱进的中华文化,才是有活力的、民族的,而不是博物馆里的木乃伊。聪明的做法不是把全球化与民族化、地域化对立起来,而是结合起来。
在浅层次上,争论要不要花那么多时间学外语可能是有意义的。从根本上说,母语是进修外语的基础,外语是学好母语精通母语的不可或缺的参照。说起近现代中国,大概没有很多人的外语比辜鸿铭、林语堂和钱钟书更好,同时他们的华文修养也令我辈感到惭愧。设想未来的中华儿女个个熟悉汉语汉字华文经典,同时至少是它们当中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熟练掌握一两门外语特别是英语,这完全是可以做到的,也是必须做到的。中国人的大脑的聪明足以做到这一步。而做到这一步不会降低而只会提高中华文化的地位。
我们大可以增强对于中华文化汉字文化的自信,以海纳百川、开阔明朗的心态对待文化的开放与交流,而决不是鼠目寸光,抱残守缺。当然也不是民族虚无主义与全盘西化。
1998年我在建立已有七十余年历史的纽约华美协进会上讲演,有听众问:“为什么中国人那么爱国?”
我戏答曰:“第一,我们都爱汉字汉诗;第二,我们都爱中餐。”可惜我今天没有时间再谈中华料理了,那就让我们的听众们会议休息时间尽情地去享用中餐吧,美味的中餐毕竟首先要出现在餐桌上,而不是出现在我的讲演里的。谢谢。
(一丁摘自2004年9月12日《文汇报》,本文为作者2004年9月3日在2004北京文化高峰论坛上的演讲,发表时略有删节。)
新华网 ( 2005-01-25 16:06:29 ) 来源: 资料卡片200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