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渲染气氛。其二,凸现主旨。鲜明地表现出要唤醒民众的主题。
内容简介:
近代·鲁迅《药》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直到五四运动初期这一历史时期的中国社会面貌,歌颂了为民族民主革命献身的烈士,揭露和斥责了封建统治的罪恶和黑暗,也批判了当时革命党人脱离群众的缺点和群众的愚昧无知、麻木落后的状态。
小说中的重要人物是民族民主主义革命者夏瑜,作者是通过侧面描写来表现的,但他的形象仍然很鲜明。夏瑜是一个青年革命者,有着崇高的理想和坚强的斗争意志,热爱真理,对革命事业表现出无限的忠诚。
在革命遭受挫折,他被投入监牢时,他仍然对胜利充满信心,表现出乐观精神。在敌人监牢里,他坚持斗争,进行革命宣传,“劝牢头造反”。牢头向他“盘盘底细”时,他侃侃“攀谈”开了,说出“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这样响亮而有力的话。
红眼睛阿义狠狠“给他两个嘴巴”,他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可怜阿义的不觉悟。最后,他终于为革命事业献出年轻的生命。这表现出革命者英勇无畏、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
写作背景:
鲁迅先生的《药》写于1919年4月25日,脱稿于“五四运动”时期,发表于1919年5月《新青年》六卷第五号。
从作品所处理的题材来看,作品中人物所处的时代是在辛亥革命前后期间,也就是中国民主革命运动先驱者之一秋瑾烈士1907年就义那个时候,秋瑾烈士就义后四年即1911年,爆发了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建立了民国,但由于资产阶级领导革命的软弱性,未能完成民主主义的革命任务,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仍然统治着中国,中国仍停留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位。
当时领导辛亥革命的资产阶级同封建势力和帝国主义的妥协,脱离群众,空想依靠少数人的力量(包括使用恐怖手段)代替群众的革命运动。
1907年7月6日,徐锡麟刺杀安徽巡抚恩铭,失败后被恩铭的亲兵残酷地挖出心肝炒食。秋瑾也因此被告发而入狱,7月15日在绍兴轩亭口英勇就义。
鲁迅早在日本留学期间,就十分关心中国的革命问题。在仙台学医时,他看了日本人杀中国人而另一大群中国人却来 “鉴赏” 杀人 “壮举” 的电影以后,深切感到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
由此他得出结论:革命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秋瑾烈士的被害,他更感到“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的必要。正是在这样的思考下,他创作了《药》。
文章简介:
这篇小说通过对封建统治爪牙的刻画,揭了封建统治的罪恶和黑暗。康大叔、夏三爷、红眼睛阿义等人的形象,则集中表现了封建统治阶级阴险、狠毒、贪婪、卑鄙的反动本质。康大叔是个刽子手,他凶残狠毒,卑鄙诡诈。他一出场便使人感到憎恶。
他替主子杀害革命者,公开宣扬革命有罪,告密有功,殴打革命者合理;他诈骗群众,把革命者的鲜血当“药”高价卖出;他宣传人血馒头是治病的良药。
作者满怀憎恶的感情,集中刻画了他丑恶的外貌、野蛮的行动和卑劣的灵魂。作者对杀人刽子手的描写,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爪牙、帮凶尚且如此,主子必然更加凶残狡诈。
夏三爷是个卑鄙的人,他极端自私,为了保全自身和获得钱财,竟不惜丧心病狂地告发夏瑜,出卖自己的侄儿。红眼睛阿义是监牢的牢头,在他看来,牢头榨取“犯人”的“油水”天经地义。
他去盘问夏瑜“底细”,结果夏瑜太穷,没有“油水”可“榨”,他“气破了肚皮”。听了夏瑜的宣传,他不但毫不感动,反而狠狠地打了夏瑜两个嘴巴。夏瑜牺牲以后,他非但没有丝毫同情,而且拿走“剥下来的衣服”。他们实际上都是在维护罪恶的封建统治。
《药》的结尾着意描写“乌鸦”这一细节,颇有深意。其一,渲染气氛。在周围便死一般静的坟场,“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竦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一副漆黑冷峻、缩头缩脑的站相,一声突如其来、情势吓人的大叫,一个张开两翅、挫身迅飞的动作,使人感觉到凄清阴冷,毛骨悚然,况且这乌鸦还是不祥之物呢。其二,凸现主旨。作为革命者母亲的夏四奶奶,对于儿子的死始终不明不白,她相信人死了有魂魄,以为花环就是儿子的阴魂“显灵”,并希望由乌鸦的动作得到验证,她万万没想到,乌鸦并没有按她的意图飞上坟头,而是“远走高飞”了。这实质上就暗示了夏四奶奶相信的因果报应,乌鸦显灵这种迷们思想的破产,从而也就更鲜明地表现出要唤醒民众的主题。如果我们把乌鸦换为喜鹊,显而易见,吉祥喜庆的喜鹊出现在这里,不伦不类,既破坏了小说整体(特别是坟场)冷清,幽暗的气氛,又冲淡了小说的主题表达。
关于乌鸦的意象分析
关于《药》的结尾的氛围,许多人都是从《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中“也分明的留着安特莱夫式的阴冷”一句来理解乌鸦的,认为乌鸦的叫声增加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性,表现着两个母亲的生活的暗淡和内心的痛苦。其实这是一种脱离文章主题来理解情节,造成认识的片面性。 乌鸦的出现在本文来说有两种作用:
(1)增加了小说阴冷的氛围
鲁迅在1935年致肖红信中说“至于老王婆(肖红作《生死场院》中的人物),我却不觉得怎样鬼气,……安特莱夫的小说,还要写得怕人,我那《药》的末一段就有些他的影响,比王婆鬼气”。这是针对借鉴安文《默》来说的。
《默》写的是牧师伊革那支的女儿因其父专横而卧轨自杀,老伴因受其刺激太大,终日僵卧不语。因此周围的人都非议伊革那支。伊革那支看到老伴及女儿生前的房间,感到一阵空寂,渐生悔意。因此到女儿坟地上去忏悔。他连叫数声女儿的名字“威罗”,感觉到一阵应答的声音从坟中悠然而出,牧师感到了无穷的沉寂与恐怖,飞一样地逃回家中,跪在老伴面前请她原谅。可是女人已死去,永远保持了沉默。
《药》最后一部分,即第四部分情节发展上明显带有《默》的烙印,乌鸦的叫声作为最阴冷的事物象征的本义明显增强了小说氛围。尤其是小说最后乌鸦“‘哑’的一声……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哑”、“张”、“挫”、“飞”、“箭也似的”,造出一种非常阴森恐怖的小说氛围。加之第四部分描写的是坟场情节,其若有若无的声息,时缓时快、时简时繁的笔墨更是增添了一种悲凉、凄惨的环境气氛。小说是讲究氛围的,但我们不应忘了这氛围就是当时中国官地上的社会环境,也是当时华夏两家母亲生活的范围。这种凄残的小说氛围揭示了华夏两家人物悲剧的根源,有力地控诉了当时万恶的旧社会。这种巨大的社会革命色彩,也使鲁迅“战斗的革命民主主义”与安特莱夫“虚无主义、悲观主义”者有一个显著的界限。
(2)是一种呐喊的象征
乌鸦这个意象不能仅仅从小说氛围上来理解,应该从整个《呐喊》的主旨中去理解。
《呐喊自序》中有这样一句话:“在我自己,本以为现在是已经并非一个切迫而不能已于言的人了,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所以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这乌鸦的叫声正是这种“寂寞里的呐喊”,一种“陌生人群中的呐喊”,带有一种明显抗争的意味。
鲁迅先生在《坟写在〈坟〉里面》中说:“偏要使所谓正人君子也者之流多舒服几天,所以自己便特地留几片铁甲在身上,站着,给他们的世界上多有一点缺陷,到我自己厌倦了,要脱掉了时候为止”。这抗争的形象和《药》中的乌鸦带有极其相似的地方。《药》中的乌鸦是“缩着头,铁铸一般”“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这是一种革命者的雄姿、力量在阴森恐怖社会中的具体反映,是为了给这世界“多有点缺陷”,让“那些正人君子也者之流多舒服几天”,是一种“穿着甲”,“站着”对抗这个社会的一种战斗形象。
小说最后,乌鸦“‘哑’的一声大叫……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这“哑”的一声是对夏四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呢”疑问的最直接的回答,同时也是在陌生人群中的“呐喊”。
夏四奶奶在排斥了花环“自生自长”、“孩子们编着玩的”、“亲戚本家送的”以后,看到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吧”。夏四奶奶已感到自己的儿子是被坑害死的,这是她最大觉悟的地方。但她把敌人的结果放在“天报应”上,想通过乌鸦“显灵”来证实自己的看法是封建迷信的,也是由于革命者脱离了群众,使群众处在相对愚昧的地步。我们可以看出群众是可以教育的,也是急切需要教育的。倘若乌鸦这时飞上夏瑜的坟顶,则夏四奶奶对自己的看法就会深信,最终达到一种“觉悟”的地步。但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战士、一个反帝反封建的斗士,鲁迅是不会通过这种唯心宿命的方式来教育群众的。
乌鸦没有飞到坟顶上显灵,夏四奶奶又陷入了一片迷茫的境界中了,她对自己刚刚所获得的片刻思想又感到了怀疑和苦闷,陷入了一个“这是怎么回事”的“不理解”之中。在不几步远时,乌鸦“哑”的一声叫,实际上就是在这不理解的(夏四奶奶)、麻木(华大妈)这些陌生人群中的呐喊。这呐喊正是对群众的呼唤,正是对“昏睡入死灭”群众的大嚷,借以“惊起较为清醒的几个人”,“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们不惮于前驱”,从而达到“毁坏这铁屋的希望之计”。因为,通过“坟场情景”,我们透过阴森发现了许多悲剧,发现了华夏两家母亲愚昧与呆滞,发现了“这人肉的筵席现在还排着,有许多人还想一直排下去”。而“扫荡这些食人者,掀掉这筵席,毁坏这厨房,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坟灯下漫笔》)。读者从中可以窥视出鲁迅的一颗炽热的战斗的心依然在跳动。
暗示社会制度的黑暗
乌鸦,代表着死亡。这篇文章得写作手法是受到了外国一些作者的影响,写乌鸦的场景给读着留下一个感叹号般的回旋余地,后味无穷。同时也说明了当时人们的愚昧和无知,与《呐喊》相呼应。